天还墨墨黑的时辰(简直就是月黑风高),才早上三点多,我们起床
了,就为了去
峨眉山金顶守候那一刻----“当太阳升起的时辰”。
山路盘旋,头上还挂着一轮明月,耳边是呼呼的山风,黑黢黢的,窗外几乎看不见任何风光,只好歪着头继续那还没完的美梦。下车的时辰,才觉察气温真如导游所说,已经降了十几度了,估量只有二、三度了,原本么,海拔每升高一千米,气温就会下降六度。我们下车筹备乘索道上山的接引殿,海拔已是2540米,当然会有些冷。我裹了裹不太厚的外衣,睁开睡眼朦胧的眼睛,发现三更鸡叫就起床的人还真不少,呵呵,做了一回夙起的鸟儿。
坐着索道上金顶的时辰,外面雾茫茫的,啥也看不清,只感受有些白花花的工具,东一点西一块的,原本是残留的雪,已经化成冰了,有些脏。只花了5分钟,索道车就上了金顶,估量金顶上气温是零度摆布吧,海拔是3074米了。我一出索道车穿牛仔裤的双腿被风吹得冰凉,手也立马就给冻得不听使唤了,好象脸都有些被冻歪的感受似的,我使劲儿在地上蹦哒了好一会儿,腿脚好象才是自己的了。放眼四望,雾年夜得象是天上的云失踪下来了一样,我几步之外的人就看不清了。站在那儿那里,有几分恍惚,太阳就会从这里冉冉升起么?
我们的人终于聚齐的时辰,我很孔殷的问导游,这种天色能看见日出么?她好象不忍心拂逆我的无邪,看了看表说,假如7点钟的时辰,雾还这么年夜的话,估量我们今天就看不了日出了......啊!我满心的但愿马上化作了这雾一般的轻飘,随风而散。7点半的时辰,没戏了,自嘲说,哎,看不了日出,就看日落咯,呵呵.....
雾慢慢散开了些。我探头望望舍身岩,岩下雾气笼盖(而不是传说中的云海)的万丈深渊,不敢相信真有人会从这里跳下去。传说有位得道高僧也就是这峨眉山的本师----普贤菩萨,为了普渡众生,舍弃自己的肉身,就从这舍身岩上跳了下去,然后成佛.......
上得金顶来,这金顶特有的日出、云海、佛光(更是不要想的了,据说这佛光一年也只有几回能看见)还有圣灯(其实是一种菌子,只要湿度合适的时辰,就会发光,象灯一样,谓之圣灯)一样也没看见,虽然心中早有筹备,也难免有些许失踪望。为了不至于赤手而归,便去和山上的山公照照片,峨眉山上良多驯养山公的人,把捉来的山公染成金黄色,练习它做一些逗人失笑的动作,敬礼、金鸡自力,还在人的掌心中倒立。我很怕这种肉乎乎的小动物站在我的手心,只敢把袖子伸给它,让它蹲在我袖子上和它照了张照片,搞欠好还有些被吓得花容失踪色的样子,却是这练习有素的山公比我熟练得多了,斗胆和我对视(看得我心里发毛),然后朝我呲牙咧嘴,也不知道它是笑仍是哭。
这常日里天天见的太阳,在我们下山的时辰才露了个脸儿,也许雾气太重,日常平常鲜艳辉煌的太阳这会儿有些苍白苍白的样子,全不如书上描写的那种红通通、热力实足的模样,唉。沿山盘旋而下的路上,还有一些积雪未化,也是有些脏的样子,巨匠无心勾留,一路开车到了五显岗。午饭后,通红的太阳这才千呼万唤始出来,晖映着我们步行去清音阁。
从五显岗去清音阁这一段路,不太长,却是我认为峨眉山上最称心的年光。太阳照在身上暖融融的,有风徐来,满山的松树和竹叶在风中飒飒作响,送来只有在山里才可能闻到的清爽。满山遍野开满了不知名的各类野花,转过山头,还有古古的栈道和脚底下吱吱作响的索桥。山路旁,一向有一条很窄的自然小溪,蜿蜒至清音阁。那小溪的水之清,宛若透明的水晶,小石子静静躺在溪流的底层,有绿绿的水草随水飘零;那小溪的水之静,如统一幅轻畅的山水画,若是没有风,没有飘落在水上的花瓣落叶,必然会认为那水象静止的一样。太阳照在细腻的水上的时辰,好象泛起点点碎银....太美了!我无数次想伸手掬一捧这无比温柔的水,却怕破损了它的安好....让我的心在清越的山林里散漫行走,和着小溪流水轻唱,寺院的佛喷香静谧,钟磬声声....
不知道同去的人有什么感应感染,有人在遗憾不曾见到金顶的日出,斑斓的云海,当然我也有几分这样的憾意,但我为我的心找到了一份可贵的安好,获得了山林清音的涤荡而欣喜。